Luxuriad【接稿中】

【杰佣】荏苒

是老杰头和老奈头。

两个小老头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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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晨光很微薄，萨贝达看了眼窗外灰蓝色的天际。

战争后遗症让萨贝达总是伴着些微的疼痛在凌晨醒来，所幸被窝里还很温暖，萨贝达有些倦怠地靠近杰克。

萨贝达在黑暗中描摹杰克的形貌，即便老去他也仍是优雅好看的，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依旧扣人心弦——至少萨贝达从来都这么认为。

杰克白日里梳得整齐的白发散在枕头上，让这个风雅又高不可攀的老教授突然变得慈祥起来。

慈祥的杰克老爷爷像是察觉了萨贝达的靠近，下意识地伸出一条胳膊来，稳稳当当地把他拉进怀里。

他们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再度沉沉睡去。

杰克向来都是8点准时自然醒，他小心地将怀里的萨贝达放下，又仔细给他掖好被角以免有冷风进去。萨贝达不大喜欢用空调控制温度，他更喜欢像小动物一样两个人凑在一起。

高大瘦削的老头坐在床边凝视着他的爱人，岁月无情地在萨贝达身上平添了许多伤痕，原先锋芒毕露的家伙也变成了一个喜欢吃糖的可爱老头。

“早上好。”

杰克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萨贝达睡得不算好，他梦里总会出现些沉重的过去。哪怕在杰克怀里，他珍贵的睡眠也是断断续续的。

所以杰克不能叫醒他，连一个轻柔的早安吻也不可以。

他小心地摁住床垫站起来，又尽量小声地拿起床边衣架上的外套。

被子里的萨贝达翻了个身，杰克低头看他。

幸好头发花白的尼泊尔老头仍在梦里，那双令杰克心动的冰蓝眼珠平静地呆在老头爬着皱纹的眼皮底下，这家伙甚至发出一点可爱的呼声。

杰克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轻轻地关上了木质门。

萨贝达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有些许阳光透进来了，冬季的太阳总喜欢迟到，他估计现在应该是9点左右了。

他在松软的被子里胡乱扑腾了下，懒散地舒展了下身体。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白色的鸟儿，无所畏惧，不知疲惫，四处流浪翱翔。他飞过冰冷彻骨的雪山，见过平静翠绿的湖泊，也在雷雨来临地时候掠过黑沉的海面。

最后他被一只手温柔地攥住脚。

“你要去哪儿？小鸟。”

“我哪儿也不去了。”

他蹭蹭那人的手腕，从前的疲惫好像蜂拥而至。

杰克抓住他了，萨贝达想，这脚上的镣铐令人无法挣脱。*

老天，这可真是个令人疲倦的梦。

你不能让一个老头飞大半个地球还不赖床。

萨贝达躺在被子里，不太想动弹。

但是杰克就像能读到他的心声一样上来敲门了。

“起来，亲爱的。”

杰克在他额头补上错过的早安吻。

“我想你会喜欢今天的早餐。”

老教授斯条慢理地给他理好里面卷起的秋衣。

“不，杰克，你不可能给我吃煎蛋。”

萨贝达老头挥开爱人的手坐起来。

“除了菜粥我早上食谱里没别的了。”

前两年查出高血脂的老头低落地嘟囔了句。

“不，今天给你加了点鸡胸肉。”

杰克平静地拍拍床面。

“起来，奈布。”

“这合理吗？我哪点像个高血脂患者了。”

方才拖拖拉拉的老头掀起被子，麻利地趿拉上蓝色的棉布拖鞋向门外走去。

杰克饶有兴趣地看着佣兵老去后也依旧清瘦利落的背影——要不是那身睡衣和棉拖鞋萨贝达还真有些去黑道教父片场的气势。

知道他赶着下去喝鸡肉粥的杰克摇摇头，跟着他成天胡作非为的爱人下楼去共进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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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和萨贝达是两个差别很大的老头。

前者是吃完早餐会泡杯红茶坐在窗台边认真阅读晨报的老绅士，后者是恨不得把电动轮椅飙出八十迈的精神老头。

偏偏就是这么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却牵着手一起踏过了三十个春秋。

萨贝达和杰克几乎没吵过架，除却年轻时的一些争吵，他们之间很少有什么分歧。他和杰克都小心翼翼地略过了那些陈旧的伤疤，用曾经淌着鲜血的手指去侍弄楼下花园那些玫瑰。

这是个晴好的周末，杰克不必抽出时间去两条街外的学校上课，萨贝达有足够的时间和他的爱人去消磨。

坐在窗边的杰克放下喝了一半的红茶杯，带着金丝眼镜的老绅士早已穿好衬衫和马甲，往下是笔挺的西裤和擦得蹭亮的皮鞋——

“你这样能直接回学院开会。”

将碗碟放进消毒柜的萨贝达溜达过来。

“萨贝达先生不妨说说我们需要去哪里开会？”

心思不在报纸上的老绅士装模作样地翻过一页报纸。

“等等。”

萨贝达老头眯起眼睛，翻过报纸上的一页。

“这里说近期可能会有暴雪。”

他点点报纸上的一栏。

“我们出门得顺便采购些东西。”

萨贝达收起杰克放在桌上的茶杯。

“走吧，老伙计。”

“稍等。”

精英打扮的老教授从椅子里站起来。

“干嘛？”

萨贝达抬头看他，冰蓝的眸子里装着初冬的晨光。

杰克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装作思考似的摩挲着下巴。

“是这样的，先生。”

“我要去换身与你更加相配的衣服。”

满头白发的家伙松松领带，冲他颔首行礼。

“哼。”

萨贝达看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

“60岁的老头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昧着良心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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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穿着运动卫衣的两个老头裹着羽绒服慢悠悠地出了门。

这样寒冷的季节，什么事都会慢下来，萨贝达走在杰克身后踩着他留下的脚印。

杰克并不在意他的另一个“影子”，只是偶尔会刻意放缓步伐缩短他们的距离，恰好为身后的爱人挡住一两缕扑面而来的冷风。

但是很快他的口袋里就多了另一只同样刻满过往的手，老绅士得意地挑挑眉，顺势拉住那只温暖的手。

他们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在初冬的街道。

杰克侧头看着萨贝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睛，那张他深爱的脸上不可避免地爬上了皱纹和斑点，可是当萨贝达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又像看到了三十多年前那个狠戾抽刀冰冷漂亮的年轻人。

这是他永恒的国王，他在心底低叹。*

领上的围巾打断了教授的沉思，萨贝达蛮不讲理地把他那条灰色的羊绒围巾圈到了杰克的身上。

“刚好。”

萨贝达又抬手调整了一下长度，用围巾轻松圈住他们两个。

“诺。”

头发花白的老头示意他看向左边。

那里有一对坐在河边的情侣年轻情侣，裹着一条围巾背对他们依偎在一起晒太阳。

“还好我围巾够长。”

不服输的老家伙抬起头看他。

“是啊。”

杰克也笑起来，牵紧萨贝达的手。

“还好我们买的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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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居然涨价了。”

萨贝达低头挑选着那些被放在格栏里的番茄。

“今年西边的收成不算好。”

杰克也低头陪着他翻来覆去盯着那几个番茄，拧着眉毛像在看晨报。

“唔。”

萨贝达轻轻捏了捏手里的番茄。

“就这些吧。”

“判断一致。”

杰克伸手帮他把番茄放进推车里。

“拿去给我亲爱的‘吸血鬼’先生炖汤。”

萨贝达笑起来，想起自己年轻时曾认真思考过这么爱喝番茄汁的杰克究竟是不是吸血鬼。

说真的，不怪他，那时候的杰克挺符合时下的吸血鬼审美——苍白阴郁又足够强悍。

“你买了多少牛腰肉？”

萨贝达看了眼杰克手里的袋子。

“大约15磅，还有一点牛肋。”

杰克低头冲他微微一笑。

“应该恰好能为萨贝达先生做一份牛小排*。”

“这不公平。”

这个尼泊尔老头推着他的小推车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你不能因为血脂问题连牛肉也限制我。”

“少摄入些脂肪对你没坏处。”

教授向前几步接过推车的控制权，用左手扣住了萨贝达的手。

“陪我远一点，萨贝达。”

杰克和他掌心相抵，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见鬼。”

萨贝达小声嘀咕了句。

“那我想吃蜂蜜蛋糕！”

“不行，我可以回家给你做低糖的。”

“我想吃烧烤！”

“嗯……如果你接受碳烤生菜的话——不行，鹅肝和羊肉你想都不要想……”

……

高大斯文的老教授拉着他心有余力不足的爱人在反复的提出驳回游戏里走出了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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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难得很好。

萨贝达坐在暖气充足的副驾驶座上，侧头看了看认真开车的杰克，恍惚觉得他们还是年轻模样。

事实并非如此，无论是凌晨温柔的拥抱或是每天口味熟悉的早餐，红酒或是热茶，楼下古董留声机里各异的去点，杰克都牵着他一点一点去雕琢生活，如同滴水穿石——生活被削去了丑陋石皮，露出了剔透的内里来，杰克拉着他一敲就是玉石清悦的声响，从此生活只余惊喜。

萨贝达老头眯了眯眼，抽出储柜里的毯子裹在身上，借着身边熟悉的气息补充睡眠。

杰克在红灯地间隙偏头看了眼副驾驶里睡去的萨贝达，觉得阳光勾勒得他像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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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吉檀迦利》

只要我尚存一息，我就称你为我的一切……这脚镣就是你的爱。

*《园丁集》

……假如它是一朵花，圆圆小小香香的，我就能从枝上采来戴在你发上。

但它是一颗心，我的爱人，何处是它的边和底？

你不知道这个王国的边际，但你仍是这王国的女王。

*这里是指那点牛肋刚好给萨贝达做一份牛小排。

【一点逼逼】

除夕快乐！！！ヾ(@^▽^@)ノ 

最近疫病闹得不大高兴，就祝大家百病不侵，过个开心年！(*˘︶˘*).。.:*♡